林嫔再是依附敬修容,但她到底不是孑然一身,皇后想起之前朝中传来的林大人因党派之争锒铛入狱一事,不由得眯了眯眼眸。
她虽是皇后,却也是家境一般,父亲只在朝中有个三品官位罢了。
甚至还比不得仪昭容背后的邰家和陈家,邰家和陈家皆是世家,底蕴根基深厚。
但她没这个能耐,不代表赵家也没有。
不过赵美人是个聪明人,她甚至没和赵家通气,只是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就足够林嫔乱了阵脚。
她和林嫔自尽一事没有任何关系,纵使时瑾初去查,也不会查到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她即使是病了,也总有病好的一日。
不过赵美人会和她合作一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皇后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皇后没去猜赵美人的心思,她一向是理解不了赵美人这种人的。
如今宫中敬修容和杜修容掌权,而杜修容背后的是仪昭容,虽然都是协理六宫,但总会有个高低之分。
她也想瞧瞧,敬修容和仪昭容对上会是什么结果。
而且……
如今将要年底,选秀一事也该是要进行了。
重华宫,柳愫秉着呼吸,她皱眉有些担忧地望向娘娘。
自从林嫔自尽的消息传来后,娘娘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未动。
许久,敬修容终于出声,话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说,是谁有这种手段,能让林嫔自尽?”
不止敬修容在问,邰谙窈也纳闷这个问题。
她这几日没闲着,也有让人盯着坤宁宫,至少可以确信一点,坤宁宫的人和林嫔没有过交集。
排除了坤宁宫,那么不论唆使林嫔自杀的人是谁,都很有意思。
这个人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件事中?
邰谙窈心底才冒出来疑问,就被打断了,魏嬷嬷端来药膳,邰谙窈闻到味,立即
神情恹恹下来。
第一次觉得作呕后,孕期反应就立时来势汹汹。
都快出了孕期的头三月,她终于品尝到孕期的艰难,吃什么吐什么,魏嬷嬷再精心准备的药膳也是一样的效果,偏她又害怕会发病,不敢不吃。
于是反复折磨。
魏嬷嬷建议过,要不暂时停一段的药膳。
但被邰谙窈一票否决了。
她不敢轻易冒险。
见到魏嬷嬷进来,合颐宫的人都有点如临大敌,邰谙窈更是夸张,赴死一样端起药膳,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她是个不挑食的,什么都能吃。
直到有孕后,她才发觉吃东西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药膳下肚,邰谙窈脸色就是骤然一变,秋鸣等人熟练地拿出痰盂,敞开楹窗散味,一阵痛苦的干呕声结束后,宫人有条不紊地将东西撤下去,避免让娘娘梅开二度地再犯恶心。
邰谙窈吸着鼻子,脸色苍白地撑着身子坐起来。
许久,邰谙窈才缓过来,余光瞥见沙漏,她想起再不久就要用膳,脸色直接垮了下来,瘪着唇,欲哭无泪。
绥锦也觉得看不下去,愁眉苦脸:
“娘娘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这怎么能行?”
魏嬷嬷也觉得不行,她皱眉道:“娘娘一点想吃的东西都没有?”
邰谙窈恹恹地摇头,她向来不重视口腹之欲,一时半会儿地很难扒拉出想吃的东西。
午膳前,时瑾初来了。
就见到邰谙窈可怜兮兮地望向他的模样,时瑾初皱眉:
“还是什么都吃不下?”
没人敢接话。
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午膳再一次被原封不动地撤下去,压力骤然来到御膳房。
仪昭容食不下咽,宫里不得不围着合颐宫忙起来,御膳房被皇上斥责了好几回,管事的急得嘴角冒了几个泡,变着法地做各种美食,也没能叫合颐宫那位多吃两口。
时瑾初眼见着女子一日比一日消瘦,他浑身气压也日渐降低。
张德恭这两日伺候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朝堂上也不是没有人察觉到皇上心情不好,稍微打听一下,就得知了结果,如今宫中唯一有孕的仪昭容被孕期反应折磨得不轻。
知道时瑾初在烦躁什么,想替他排忧解难的人可不少。
所以,陈远川求见时,时瑾初其实也没那么意外。
陈远川不是空手来的,他拎着一个坛子。
时瑾初瞥了眼,像是个酒坛子,比酒坛子要大一些,陈远川也不可能拎着酒来面圣,心底猜到陈远川为何而来,时瑾初拨弄了下腰间的玉佩,他才挑眉,问:
“陈爱卿拎的是什么?”
他在等陈远川回答时,仿佛是瞧了眼陈远川,又仿佛是没有。
陈远川恭敬地低垂着头:
“回皇上,家母听说仪昭容进来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