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嫔轻轻出声,却仿佛不是回答柳霜,而是在回答周贵嫔的最后那句话:
“不知该怎么相处,那就不相处。”
周贵嫔不许她借着仪昭容上位,但她试过,她没有别的办法让皇上注意到她。
相较于受到别人庇护,她更希望自己得宠。
哪怕这期间总要舍弃一些东西,她也甘之如饴。
她闭着眼,攥住手帕的指骨泛着白。
彼时,不论后宫众人,还是姚嫔主仆都没有想到今日和徐婕妤的矛盾还有后续。
傍晚时分,传来消息,徐婕妤不慎被猫抓伤,险些毁容,宫人立即请了太医。
邰谙窈也得了消息,她还没有休息,不由得朝外看了一眼,楹窗被关得严实,不让冷风吹进来,她瞧不清外间的什么情况,但隐隐听得见风声。
她轻声:“多事之秋。”
绥锦和秋鸣都在殿内,彼此对视一眼,秋鸣不忿嘀咕:
“她对自己真下得了狠手。”
本来徐婕妤被抓,只是自己不小心,按理说,是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
但是一炷香后,杜修容和敬修容都被请到了景祺阁,殿内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杜修容皱了皱眉,今日徐婕妤刚和姚嫔有了冲突,也不知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
二重帘被掀开,徐婕妤出现在她们面前,她脸上没伤,但手臂上却是被划了狠狠地三道口子,不断地溢出血,她砰得跪地,哭着道:
“有人害嫔妾,求敬修容和杜修容替嫔妾做主!”
杜修容还未说话,敬修容就掩住唇,倒抽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敬修容一声惊问,让杜修容也从徐婕妤手臂上的伤势回神,她望向景
祺阁的宫人:“愣着做什么,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徐婕妤不断掉着眼泪,医女继续替她处理伤口。
杜修容觑了眼敬修容,她没有急着开口。
等了片刻,敬修容见她不说话,见徐婕妤也只是一昧地哭,她只好将话重新再问一遍:
“你说有人要害你,到底怎么回事?”
徐婕妤抵住鼻子轻轻抽噎,敬修容懒得看她,转头望向她的宫女白芝。
白芝也擦了下眼泪,但还算脉络清楚地交代整件事情:
“两位娘娘有所不知,平日中寂寥,主子养了只猫在宫中,平日中猫主子都是格外乖巧,今日不知怎么了,主子从外面回来,刚要和往日一样去抱猫主子,猫主子好像被刺激到了一样,浑身炸毛,主子还没碰到它,就被狠狠地挠了一下!”
杜修容没说话,白芝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表明,今日徐婕妤的猫格外反常。
反常必有妖。
杜修容往徐婕妤望了眼,在她和徐婕妤疏远前,从不曾听说徐婕妤养过猫。
平日中寂寥?想到当初徐婕妤为了小公主整日往坤宁宫跑,她也意识到了徐婕妤养猫的契机。
徐婕妤也添补道:“絮儿惯来乖巧,从不会抓人!”
就在这时,殿内跑进来一个宫人,她慌乱叫着:“主子,不好了!絮主子一直在叫唤。”
徐婕妤立即站起来:
“怎么回事?!”
她问:“让人去找猫房的人了?”
“已经有人去了!”
景祺阁内乱糟糟的一团,徐婕妤不管自己的伤,就要去看猫,敬修容和杜修容来了这么久,连个位置坐都没有。
敬修容和杜修容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微妙。
猫房的人来得很快,他在猫房惯来伺候这些主子,很是得心应手,抱住猫后,刚摸到猫的肚子,他就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徐婕妤是给絮主子配种了么?”
众人一懵,慢半拍才听懂他的话,徐婕妤也瞪大了眼,反驳:“不可能!”
白芝想起来什么,脸色微变,低声道:
“前段时间,絮主子的确经常跑到景祺阁外去,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徐婕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瞧不出好看,望向猫的眼神活脱脱是觉得自己的猫被糟蹋了。
敬修容抵了抵鼻子,觉得自己特意跑一趟来听猫的混事也是够有意思。
然而下一刻,猫房的宫人就道:
“徐婕妤不想让絮主子生下这窝小猫,可以将絮主子送回猫房,让猫房的人处理,胡乱来的话,很容易让絮主子也跟着一起丧命。”
徐婕妤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
敬修容也听出了不对,她问:“絮儿是怎么了?”
宫人也意识到自己想岔了,再望向徐婕妤手臂上的伤,他心底替自己叫了一声惨,怎么今日偏偏是他当值!
他埋头:
“絮主子接触到了阴寒之物,有流产的迹象。”
敬修容不由得看了眼徐婕妤,指出:“徐婕妤说今日絮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