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和轮廓。刚才贴前面的时候,衬衫上面几颗纽扣已经解了,这番动作间,后领和肩线朝后滑了两分,露出肩窝以及两侧蝴蝶骨之间凹陷的脊线。
温热的手指压在那块微微凸起的颈骨上,一触即收,接着朝下延伸了三节指节。衡量的过程,顾晏的手指非常克谨地没有直接触碰到皮肤上。但是燕绥之依然能清晰地感觉他每一个动作——
第一节、第二节、再到第三节。
接着金属片前面的牛毫短针轻轻刺进了皮肤……
他本以为金属触碰会凉得人一惊,事实却没有,那些金属片贴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带了顾晏的体温。
然后是肩胛骨之下后心位置。
然后是后腰。
燕绥之微微眯了一下眸子——
那些细脚伶仃的蚂蚁又悉悉索索的来了……
这明明是不劳他动手也不劳他动口的事情,最省力不过,然而每一秒都被拉得又细又长,走得翻山越岭。他这辈子大概头一回感官如此敏锐,都能隔空感物了。
最后一枚金属片贴完的时候,燕绥之垂着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才撩起眼皮,侧头问道:“好了?”
“嗯。”顾晏应了一声,刚扶稳最后那根管线,就站直身体朝后让开了一步。
燕绥之拉了一下衬衫,耷拉大敞的后领便回到了原位,有了原本挺括的模样。根骨里的礼仪作祟,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干脆脱掉衬衫,而是把衬衫穿好又系上了大半扣子,保持了最后一点儿楚楚衣冠。
他转了身,完全依照座椅定造的姿势坐下,靠着椅背。
十多根管线从仪器上牵拉过来,然后延伸进他的衬衣里,透过布料隐隐显露出轮廓,领口将收未收,下摆欲掀不掀。
这模样可能有点难以名状……顾晏只看了一眼就再没把视线投过来,全程扶着仪器显示屏的一角,垂眸一丝不苟地盯着数值变换。
仪器的运作并不是一次解决,过程似乎分了好几次,每一次启动的瞬间那些刺进皮肤的牛毫针都会麻刺一下,燕绥之知道那是最新的获取基因切片的技术,但是怎么说呢……
非常恼人。
他感受了两轮,终于还是啧了一声,冲顾晏抱怨道,“这倒霉东西活像在漏电。”
“……”
顾大律师闻言,眼皮动了一下,依然没有看过去,脸却比之前还要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