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稍安勿躁。”天麓山天璇真人不禁开口:“小兄弟如何想?”
宿聿偏头看了对方一眼,这个来自天麓山的天璇真人,在给他递话。
“这一个个怎么老问你意见?”墨兽忍不住道。
宿聿没马上回答,过了半晌笑了一声,“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选一个顾七,一下就把东寰三界这么多势力拉下水,我要是幕后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事引到顾家身上。”
宿聿此话一出,其他大能者从顾少主是妖的事回过神来,纷纷看向坐在孟盟主旁边这个少年人,对他的忽然开口不满,却看到他旁边的孟开元与坐在他面前的顾锋,不敢朝他的方向造次。
“哦?”天璇真人接了宿聿的话茬,往下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在理,不知有何高见?”
“东寰一共四界,照你们的说法,北界极北魔渊,东界东海之祸,南界启灵城,剩下没出事的不就是西界?”宿聿无视着那些人,他拢着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多好的机会啊,把这些事趁乱引到顾家身上,让其他各界针对顾家,等到顾家疲于应对各界矛盾之际,这些人不就有机会在西界引起祸事吗?”
“甚至顺利一些,还能让西界背上这锅,就如同今日在此,各位把脏水泼到顾七身上一样,届时故技重施,不就可以了吗?”
这简直就是精心设置的局,一环接一环,若是成真,那黑衣人这一步算计的不止是让东寰三界乱起来,更可能是想要祸水东引,引到现今安好的西界上,在场有些修士已经从中察觉端倪,纷纷看向事主殷家老祖宗。
“你这般说,那你又如何证明顾家是完全清白的?”
殷家老祖宗道:“连启灵城都被渗透如此,西界顾家怎会置身事外?”
“各位担忧的,无疑就是没有指向黑衣人的证据,也就是没有诅咒的痕迹。”咯噔咯噔的轮椅声,齐则当着其他人的面来到了正堂中央,宿聿不禁抬眼看了眼对方,齐则只是朝宿聿微微颔首,便继续说道:“可若是证明诅咒……无处可循,这件事便可迎刃而解?”
“背后之人的目的是魂灵,各位没见过咒,那可知道那些人的咒能做到什么程度。”齐则在护卫的阻止下还是上前,他病弱的模样让其他人不由得缄默细听,紧接着便看到齐则将一直以来覆盖住的伤腿展露在众人面前,腿上没有多余的痕迹,因着常年不曾走动而变得格外瘦弱,“各位也是能人,齐家的事我便不多言,在外界诸多传闻里我自百年前中毒伤腿后不利于行。”
齐则看向一旁的天璇真人,“事实上也是这样的……毕竟大多数的医修都说毒伤,唯独神医谷的老谷主,提到了别的东西。”
天璇真人的目光认真了几分,打扇的动作也接着停下:“齐少主的意思是——”
齐则坦然承认:“我这双腿伤于咒,是神医谷老谷主诊断而出。”
“诸位不信,大可让各家的医修来看我的腿,看似毒伤,却因于诅咒,无处可循。”
满堂修士听到这顿时寂静下来,纷纷看向齐则,试图从他的话中听出半点虚假。
但将自己的伤疤公开于此,在场没多少修士敢这么去揭开伤疤。
“多年前我曾去东界游历,于东界东海之地遭受暗算,彼时我的元神曾短暂离体,在南界没出事之前,我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元神离体身体受残这种事,我的记忆也是短暂的,若非得人相救,我现在不可能好好地坐在此地与诸位闲谈。”齐则说话的时候温温和和,却不失力量:“而当我获救醒后,双腿已残,元神有损,至今修为无法进阶。”
就如齐则腿伤相似,天魔阵现场骆青丘的莫名身死,元神失踪,也是查不清任何关于咒的蛛丝马迹。
“东界罗山门的大师们已然检查过天魔阵的现场,现在魂灵皆无,徒留大量妖血,顾少主若是始作俑者,未免落下太多破绽。”齐则冷声说道:“但我知道,那些人布天魔阵,造极北魔渊,甚至引起东海之祸,敢问各位东界的前辈,东海之祸发生之后,可查出过现场的魂灵?”
开口回答的是一个僧人,来自四大门中的罗山门:“小友说得确实如此。”
“此事关乎众多势力,还有顾家,若真为顾家所行,他们有必要冒险让代表顾家身份的顾少主来行事吗?”孟开元适时开口:“殷家这么鲁莽行事,莫不是要被人当刀使?”
天璇真人开口:“孟先生言重了,你这话不就是说殷老先生老糊涂了吗?”
他笑眯眯地看向殷家老祖宗,“我们殷老先生久未出山,必然是明事理之人,怎么会被人当刀使呢?对吧?殷老先生?”
殷家老祖宗:“……”
孟开元面露歉意,顺着天璇真人的话往下道:“是我言重了,齐少主愿意以身证明,殷老先生应该也看在眼里,也能看出其中关窍。”
“如若看不出其中关窍,那殷家借此胡闹闹事,我都要怀疑东界里是不是也浑水摸鱼藏着一群人,就等着借机会来给顾家泼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