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寻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狡的另一个护卫迅速袭杀另一个拢城军官。
“你们!”
蔡寻大骇,却被齐将军跟那个护卫一把摁在地上划破手筋脚筋。
热血喷了目瞪口呆的突狡一身。
他僵坐在地上,第一反应是对方也要杀自己,但是
齐将军上前,握着滴血的匕首跪下了。
“殿下,丽妃娘娘早有计划,既在原定的返程中暗杀奚玄,咱们最早被杀的那些人其实都没死,就在后面吊着,未曾想出了羟族的事,不过这样正好,奚玄会死在拢城。”
“但,您不能那么快去离城搬兵,拖上几日又何妨,到时候尘埃落地,大军再去拿回拢城,功劳一样在您手中,但韩柏跟奚玄必须死。”
“这是丽妃娘娘之前吩咐下官一定要做的事,不然,您跟她也都会死。”
突狡知道这真的是自己母妃的吩咐,愤怒至极,又惶恐,“为什么?为什么!胡说八道,我是皇子,他们如何能伤我?明明可以留下拢城奚玄要奉我为主的,她说过的!”
“她那人岂会撒谎!”
“你们杀了蔡寻一旦事发”
突狡本就不是一个能担大事的人,这次稳得住,那是因为他知道这事是正事,非恶事,天然得到所有人的支持跟认可,而且一旦成功既有丰厚的回报,他会一雪前耻。
现在呢?
叛徒是那么好做的吗?
他的眼底似要滴血,甚至想过拔剑杀死齐将军,然而齐将军抬头,盯着突狡。
“您以为,陛下那么宠爱奚玄,甚至把周氏女给她,是因为什么呢?”
“这场联姻,本就是图谋北地战马,给一个文臣之首所出的公子北地战马,后者还将继承国公位,从小就能得到阁部诸阁老亲自教导,从小就出入皇宫,得阅密卷,我的殿下啊,这可不是臣子的待遇,这是太子的待遇!”
“您不知道陛下跟那奚氏夫人有染吗?她可是凉王郡主微生琬琰。”
“陛下是拿所有人给奚玄铺路,您将来必死!”
齐将军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地上四肢被断的蔡大人苟延残喘中难以置信。
齐将军低着头,递上匕首,“殿下,杀了这个蔡寻,表您的决心,天子之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必须狠心,不然,就是笑柄。”
蔡寻呼吸粗重,在凄冷的草原之夜,看着惶恐含泪不断后退的突狡,再看那齐将军冷漠的背影,想到丽妃跟她后面野心勃勃的戚族,再想到奚玄
忽然闭上眼。
他听到了脚步声跟哭声。
长长一叹,从咽喉到灵魂,直入大地苍莽。
失信了。
拢城,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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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被割断咽喉的尸身被草原上的孤狼闻到血腥味包围而至,最终分食。
马上的齐将军看着突狡的背影,嘴角轻勾,带着冷笑:贪狼大人没说错,人心禁不起自身利益的威胁,只要拿捏奚玄此人的身世弱点,透露给丽妃,后者自会谋划,再引着这突狡母子犯错,拿捏了这件事,这母子只能为他们所用,不然就是九死无生之境。
——————
那一天,韩冬冬后来想起那一天,依稀记得天气很干,有点热,热意起来了,草原白日光火又厉害,大夏日的时候,恨不得赤膊而行。
在韩柏给了内奸名单,奚玄又制定计划,故意让手下人经将军府假山花园那边有频繁出入痕迹让对方察觉到,再被后者跟踪窥探见奚玄出入地宫。
一切猜忌都需要酝酿,而后者却一定会把消息传出去。
传出去后,就是等哈日尔来了。
其实,也等不了多久。
奚玄知道他们进入拢城后,无论那岱钦朝戈多有耐心,他跟哈日尔都不介意拿住她这个奚氏继承人用来当做未来的筹码。
因为跟周氏的联姻已成。
羟族不会放过任何跟北地周氏有关的利益棋子。
所以次日下午,地宫中,装作带人秘密搬运财宝的奚玄其实坐在曾经真的装满了财物的地宫深处宫房地阶上擦拭随身携带的竹笛。
“好漂亮的竹笛,珍品啊。”
韩冬冬其实很紧张,时刻握紧了武器,却是假借赞誉转移情绪。
奚玄抬眸瞧他,“竹子,你也觉得是珍品?”
“制作它的人,一定很用心。”
奚玄微走神,垂眸道:“祖父做的,从小就给了。”
韩冬冬:“咦?我听闻奚公对公子你一向很严苛,主政治经济,很少涉猎别的,没想到也愿意让公子你寄情于琴棋书画礼乐吗?”
出了独子那事儿,世人都猜测奚公如此严苛,是希望唯一的孙子能走他自己的路。
绝不再涉那些礼乐享乐。
“以前给的,后来估计不太乐意,不过这次出来,他又不在,我就带上了。”
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