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和那么多兄弟的仇张屠户岂能不报。
这里张屠户与山子叙旧,六家人却神情紧张地闷着头往前冲,直跑出十来里地,才停了下来,惴惴不安地歇在路边,等着张屠户回来。
张屠户一家都没有下车,张富把骡子的缰绳绑在路边的树上,便钻进了马车里。
赵老三让赵老五牵住张富那头大骡子,自己借着等张屠户的这段时间,去割青草。
走出了蝗灾区,终于有绿草了,赶紧割一些给骡子打打牙祭。
当他抱了一大捆青草回来的时候,看到张家的两个骡子都已经吃上了,不知道哪家人帮张家喂了骡子。
六家人悬着心等了一个多时辰,张屠户终于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迎着大家关切的目光,张屠户笑了笑,道:“没事了,没事了。”
张屠户对四盛和牛智信也没有说更多,只是拿出一个蓝色的三角旗,道:“插到车上,路上会顺畅些。”
这可能是小青山黑道的某个标志,四盛走去交给大盛,插在了头车上。
牛智信见张屠户不想多说,也没有多问,等张屠户回到自家车上,便吩咐队伍重新上路了。
晚上,宿营地。
叶家媳妇们在忙着做晚饭,高氏忍不住对着葛氏悄悄嘀咕起来,“你说张屠户是不是真的在小青山做过山贼?”
葛氏慌忙把食指放嘴上“嘘”了一声,紧张地看看左右,见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才严厉地道:“他二婶,这种事提它干啥呢。”
高氏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大嫂,看把你紧张的,他做得我们还说不得了?做山贼的,哪个是善茬?不知道造了多少孽……”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让高氏和葛氏都震惊地回过头去。
“你嘴巴给放干净点,人家救了咱所有人的命,你还在背后嚼舌根,你还有没有良心?”二盛气哼哼地站在葛氏身后,脸上满是厌恶与愤怒。
这个高氏,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竟然是这么个嘴碎的人。
四小子中毒时,她的胡言乱语,已经让他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现在又嚼起了张屠户的舌头,真是欠收拾。
二盛教训完高氏,转身就走,不想再跟她废话。
高氏捂着脸愣在当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盛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哭出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高氏疯了一样地扑过去追二盛,“你为了个外人,竟然打我?”
葛氏回过神来,见高氏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忙上前去拦,“可使不得。”
高氏气冲冲地径直撞向葛氏,后者不防备被她撞倒在地,躺在那儿“哎哟”两声,却是半天爬不起来。
二盛打高氏只想给她个教训,没想到她却如此疯狂,摔倒了大嫂不说,还跑来抓自己的脸,便无所顾忌起来,抓住高氏又甩了一巴掌上去,“你个疯婆子,见谁咬谁呀?”
再抡起胳膊还要接着打时,却被三盛抱住了,“二哥,不能打了。”
大盛也过来喝道:“二盛,住手。”
高氏挨了两巴掌,有些害怕了,二盛平日里看着好说话,但夫妻多年,她知道要是真把他惹毛了,就会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高氏见二盛在两兄弟的劝阻下软了下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拖长了声音哭嚎起来,“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二盛额上青筋直跳,抖着手指着高氏道:“大哥,你看,这样的泼妇不打她能行吗?”
只剩下这几个了
王老太此刻也走过来,黑着脸呵斥二盛:“你真是长能耐了,学人打起媳妇来了。”
又转头对高氏道:“嚎,接着嚎,迟早把男人嚎得厌烦了,看谁能帮得了你。”
高氏张着嘴顿时没了声音。
王老太的话提醒了她,在村里她一哭叫,二盛顾忌颜面就会软下来,可是自从逃荒开始,二盛似乎越来越烦她哭了。
葛氏一爬起来,就一瘸一拐地过来搀扶高氏。
高氏借势站起来,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别开头不再吭声了。
二盛也被三盛拖走,修理独轮车去了。
大家见事态平息了,便默默地各自忙活去了。
四盛和素雪从空间回来时,感觉叶家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不过今天差点被山贼团灭了,大家情绪低落也是难免的,便杝没多问。
六家人遇上山贼又平安脱险的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大家都当没有发生过一样,再也没有人提起。
也许是有了山子给的三角旗,也许是离县城越来越近了,六家人后边的路途走得出奇的顺遂。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队伍便走出了小青山,踏上了平原上的平坦大路。
终于走出了蝗灾区,走出了匪患区,就要到县城了,很快就要结束逃荒的日子,过上正常的生活了,六家人难免心情激荡。
越是靠近县城,路上的逃荒人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