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月白刚刚吊起的那颗心又放了回去。
看来这位胖厨娘并没有对她起疑。
月白绽开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大娘的手艺极好,我就是来问问大娘还有没有多余的饭菜,我,”她郝然一笑:“我没吃够,还想再吃一点。”
“有,有,月白姑娘想吃多少都有。”厨娘笑眯眯道:“月白姑娘到灶房来端吧,想吃什么端什么。”
“诶,”月白俏生生的应了一声,转头又看了一眼迎风飘扬的衣裳。
月白又提了个食盒,魂不守舍的回了后罩房。
“月白姐!”风清慌忙站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小姐的衣裳?”
月白神色凝重的微微点头:“是。”
“那,那怎么办,月白姐,怎么会,小姐,怎么会!”风清心神大乱,慌得语无伦次的。
“别慌,别慌。”月白慢慢的走了几步,思忖道:“这事儿不对,这身衣裳小姐换下来后,就放到了马车上,小姐就再没有穿过了。”
“可是,可是,这事,得赶紧告诉老爷和夫人,早做打算才是。”风清愁眉不展道。
月白沉凝片刻:“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在回禀老爷和夫人。”
“弄清楚?怎么弄清楚!”风清瞪大了双眼,头摇的飞快:“月白姐,这,这可是武德司啊,咱们,咱们,月白姐,我,我不敢。”
午后的阳光明亮而炙热,四下里被晒的惨白惨白的。
滚滚热浪一阵一阵的扑过来。
空荡荡的回廊下闪过两道蹑手蹑脚的人影。
“月白姐,我怕。”风清拉了拉月白的衣袖,吓得脸色白惨惨的,嘴唇抖得厉害。
月白的手也是冰凉一片,手心里满是腻腻的冷汗,抿紧了唇,默不作声的走过了回廊,往厢房摸去。
武德司救回来的那几个姑娘起先就安置在这几间厢房里,后来陆陆续续醒过来后,便搬去了后罩房,月白已经仔细打听过了,只有一个重伤没醒的姑娘还留在厢房里,特意请了医官院的医官照料着。
她们俩这次冒险摸到厢房,就是为了看看,重伤没醒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像是空无一人。
“吱呀”一声轻响,月白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风清寸步不离的紧随其后。
帐幔紧紧合拢着,看不出帐幔深处的情景,但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个人。
看不出男女,只能看到那人一动不动的背身侧卧,呼吸绵长,像是睡得极沉。
床边的桌案上搁着几件首饰,天光之下,闪着明晃晃的金光。
“小姐,那,那是小姐的首饰,月白姐,那是小姐的首饰!”风清惊呼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死死捂住了嘴,一脸惊恐。
听到这话,月白脚步一顿,扭头掠了桌案上金光闪闪的一片。
她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唰的一下,猛然扯开了帐幔。
床榻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的。
月白双眼微微一缩,伸手扳过那人的肩头,惊呼道:“小姐!”
床榻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茫茫然的看着月白。
“你,你不是小姐!”月白惊恐极了,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哐当”一声,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武德司的司卒涌进了厢房。
有司卒冲到床榻前,将还没回过神来的女子给拽了出去。
“说吧,谢慧娘在哪!”李叙白越众而出,不怒自威的问道。
月白和风清惊惧的难以自持,剧烈颤抖着,连站都站不住了,只能相互搀扶,勉强站着,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非得大刑伺候才肯说?”李叙白挑了挑眉,看了季青临一眼。
季青临心领神会,搬了张椅子请李叙白坐下。
旁边的司卒上前一步,从袖中抽出一根浸了盐水的长鞭,在半空中狠狠一甩。
“啪啪”两声巨响,惊得月白和风清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李叙白正襟危坐,漫不经心的抬了抬下巴。
季青临的目光在月白和风清的脸上打了个转,抬手一把薅住了月白的发髻,狠狠的往后一拽。
“啪啪”两声,季青临重重的连扇了两个巴掌。
月白的脸颊转瞬就肿了起来,通红一片,她疼的“嘶”了一声,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忍了又忍,才没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