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容和敬修容看得些许不解,这条手链是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片刻,周贵嫔呼吸渐渐急促,她猛地转头,望向姚嫔,她胸口不断起伏,情绪难忍,她质问:
“你说香囊有麝香一事,你不知情,那这条手链呢,你也不知情么?!”
姚嫔开口要替自己辩解,但余光瞥见台阶的邰谙窈时,她倏然有点难于启齿,邰谙窈脸色苍白,仿佛备受打击,但望下来的眼神却让她心底生寒。
她砰得一声跪了下来,脸色煞白,她没有和邰谙窈对视:
“皇上明鉴!今日一事当真和嫔妾没有关系!”
姚嫔企图将香囊和手链两件事混为一谈,她说:“就算嫔妾要害仪昭容,也不会以身犯险,否则,仪昭容一出事,岂不是就直接锁定凶手是嫔妾了?!”
她忍不住地红了眼,哭诉道:
“嫔妾当真冤枉啊!”
邰谙窈忽然出声,轻轻地念了这两个字:“冤枉?”
她头都没抬,声音也轻飘飘。
姚嫔尚未反应过来,时瑾初就拧起了眉,他见不得邰谙窈这幅模样,连他都不曾被她放在心上,一个姚嫔凭什么?
他恨铁不成钢道:
“一个包藏祸心的人,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邰谙窈倏然偏过头,有水滴顺着脸颊落下,她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快速地擦了把来年,很快她就转回头,除了眼尾有点红,让人看不出一点痕迹。
时瑾初所有的话骤然堵在了喉间。
姚嫔还在替自己辩解,时瑾初转过头,半点不掩饰怒意:“闭嘴!”
姚嫔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只披着一件披风,被忽然吵醒,其实青丝也凌乱,被带到景祺阁时也没时间给她收拾,如今她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身子仿若摇摇欲坠,道不尽的可怜。
但时瑾初不觉得她可怜,反而觉得她面容可憎,他厌恶地望了眼姚嫔。
姚嫔被他这一抹神情刺到,心底顿疼。
她知道,惹了皇上厌恶,她所谓的青云梦彻底毁了。
周贵嫔听她的话,也觉得讽刺。
她又不是傻子。
“你说你都不知情,香囊一事,你说是别人陷害你,我勉强能信你,但这条手链是你一年前送给她的,难道你要说一年前就有人要借你害她?”
不论姚嫔今日是否被陷害,但她早有谋害邰谙窈的心思却是作不得假!
周贵嫔一想到这里,尤其是当初她还在其中做了帮手,下意识地替姚嫔说好话,让邰谙窈常常佩戴那条手链,她呼吸就忍不住地加重。
周贵嫔被气得快哭了,她自觉她待姚嫔不薄!
姚嫔见她这么怒不可遏,她心底止不住的慌乱,她下意识地喊:
“周姐姐!”
这是她刚入宫时就喊周贵嫔的称呼,她总是温柔小意,借此,让周贵嫔看顾了她不少。
她想阻止周贵嫔的话,但周贵嫔却是被她这种下意识阻止的态度弄得心凉,她提高了声音:
“怎么就偏偏那么巧,有问题的两样东西都是你亲手做的!”
姚嫔倏然闭上眼,殿内安静,没人说话啊,仿佛所有人都在审视她。
她只能咬声:
“正因为是嫔妾亲手做的,如果真的出事,岂不是直接锁定嫔妾的证据。”
认证物证皆在,姚嫔没办法,她直接咬死这一点替自己辩解。
邰谙窈觉得李太医给她请脉的时间有些长了。
她瞥了李太医一眼,也没有提醒,她仿佛觉得累了,往椅子上稍微靠了靠,不慎间碰到她身后的绥锦。
绥锦忽然出声:
“姚嫔想借别人之手害娘娘,也得有这个机会。”
“娘娘有孕期间,从不肯接待外人,除了杜修容和周贵嫔,也只有姚嫔。”
绥锦说:“杜修容和周贵嫔担忧会有人借她们而害娘娘,不到非不得已,从不肯轻易来合颐宫,只有姚嫔您,三番四次地来,即使不进合颐宫,也总要送些东西进来。”
“奴婢当时只觉得您对娘娘当真是真心实意,如今想来,您要是真的为娘娘着想,岂会这么做?”
姚嫔哑声,她许是震惊,许久没有出声,半晌,她自嘲凄凉地笑,眼泪掉下来: